古都的初冬

老猪871 · 发表于 2023-11-20 09:03:33

古都的初冬

初冬，无论在室里室外，总是预感寒冬萧瑟即将到来。可是，古都的初冬，也不完全是这样。它有时是悄悄的来，因为金秋的余媚还没有完全的散去。为观赏挽留住京城的秋色，我在秋去冬来的一段时段内，游荡京城的四维周边，既要唤取秋色逝去的脚步，又不得不濒临北京初冬的寒流，因为冬季已经不随己愿的登上了日历的台面。

古都的初冬，因为这个世纪以来，整个地球越来越变暖，和记忆中的初冬不尽相同了。儿时的秋末冬来，总有几件事是标志着冬天的到来。一个是在黄化门大街的粮店，要售卖一个星期的白薯。每到那时节，半条街都堆着白薯，用每斤粮票可以买四斤白薯，而我们也凑上前去，偶尔拾起半小块白薯，偷尝禁果，送白薯的农民大爷站在马车上看到了却不以为然。一个是买冬储大白菜。一户购货本可以各买一级菜，二级菜。三级菜若干，条理严明，绝不可越雷池一步。买完之后，由菜站的售货员用三轮车，给顾客拉到家里。然后每家每户都在捆绑苫盖，以保证一冬的蔬菜有了多一半的保证。再就是安装烟筒。古都的取暖，是靠生炉子按烟筒来解决的，等按完了烟筒，还要注意必须按上风斗。对于我们来说，安装了炉子，最大的乐趣就是可以烤馒头，吃着那嘎吱嘎吱的焦嘎巴，简直比吃饼干还要惬意。若烤上一两块白薯，等白薯烤熟，流出蜜浆，到时候把白薯皮都吃得干干净净，临完还要嘬嘬手指头，以解余馋。还有就是院内的自来水管子每天晚上要回水，以防上冻。回水的程序：把水井总闸关掉，打开回水阀门放水，然后是在地面的水龙头用嘴吹，把管内的余水吹净，以免上冻。万一要有一次忘了回水，水管子上冻了，那么就得在水井里面架火烧，地面水龙头用开水浇，折腾老半天，最后水管子化开了，院里飘荡着又是一次小小的胜利喜悦。

郁先生在《故都的秋》散文中提到了秋去冬来北京的时令小吃。在我的印象中，古都的水果，似乎因为当时的供应水平，是很难买到时令鲜果的，秋天的收获喜悦，在城里老百姓的开销里是一时靠不上边的。直到冬天来了，人们能够见到最多的就是冻梨，或是化开了吃，或者就着冰碴吃，也是一种尝鲜乐趣。伴之的就是冻柿子。冻柿子也是如此，不过多是化开了吃。所谓“老太太吃冻柿子—嘬瘪子”就是准确的标准写照了。当然还必须要提到的就是冰糖葫芦。在儿时的时候，一串冰糖胡芦，是要一毛钱的，在当时也算是高消费了。一旦母亲给买了一串冰糖葫芦，在儿时的记忆里是梦莹咂嘴的。

古都的树木，在小的时候，似乎除了槐树，就是枣树。后来才有了杨树柳树。我家东吉祥老宅门口有两棵槐树，所谓“二鬼把门”。院里我在64年种了棵枣树，前几天故地重游，门口的老槐树只剩下了一棵，而院里的枣树，我想也许是受院里的现住居民喜爱，已经可以隔墙相望，颇有红枣出墙的风姿俏影。

这就又说到了古都近些年，绿化确实搞得可以，但是也有些事情，可以就着喝点小酒下菜。譬如为了治理古都的风沙，三北防护林的作用逐渐凸显，记得在世纪初，古都的四季，不紧不离的就会刮上点沙尘暴，使得换洗衬衣能够穿上三天，就阿咪陀佛了。可是有些事就是有一利必有一弊，沙尘暴是少了，可是一种叫“总悬浮颗粒物”的灰尘，又粉墨登场了。雾霾的天气的多少，似乎是近年来古都治理天气的又一个硬指标了。

一说到古都的绿化，我总像祥林嫂一样，提到故宫护城河边的枫树。古都的红叶，最著名的属香山，而在上个世纪末，只要故宫护城河边的枫叶红了，您再去香山登高望远，如同有了确切情报，绝对是如火如荼（不念茶）极目楚天舒了。但是，尔后使用了抛洒融雪剂，这绝对是饮鸩止渴的绝户做法，结果把无邪白雪撒上了融雪剂，然后又把这些饱含了融雪剂的污雪，堆积在枫树的树坑里面，结果等雪化完了，融雪剂就成了这些枫树的化学毒药！事实重于雄辩，现在不但故宫护城河边，再也见不到鲜艳的红枫，而且为了掩耳盗铃，又在河边种上了一排槐树，现在看来效果惨不忍睹，实在是老天的报应。

秋去冬来，人来人往。自然的变化是规律，而人的生老病死，也是人之常情。老友们的来往，因种种原因，越来越少了，所以只能靠写点小文，发点牢骚，也算是闲来无事的自娱自乐吧。

兔年初冬

京东云深阁

闲谈莫论人非，静坐常思己过。国与国交往，头一条不也是:不干涉他国内政！